作者：往月_
毕竟...寻常弟子想要在灰霭中驾驭心神不易。
而越是修为精深的长老，往往越有伤天和，有悖人伦，灰霭中暗藏的五欲五尘心魔对他们而言极为致命。
直接放出灰霭生炼心神，和启动后备隐藏能源掀桌没有任何区别。
什么！？
你说有人能够驾驭灰霭，将五欲五尘心魔杀着玩？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世上如此道心通澈的修士屈指可数。
无一不是各大宗门的绝世天骄。
你说这种无欲无嗔的天骄跑来圣宗学这炼魄法，这不是闹着玩么。
再者说。
绝代天骄也不能视心魔灰霭如无物吧。
而且，他都学炼魄法了，他还能是什么好人。
他还怎么无欲无嗔。
滚滚灰霭中，姜歌看着落入掌间的心神丹丸。
晶莹剔透的丹丸无色无相，看起来好似掌间一琉璃，其中心神之力浑厚苍劲，少说都够她参悟一次了。
对面人还怪好的嘞。
至于什么...生炼心神有伤天和。
上苍有好生之德，见姜歌不知不解，不知者无过，便随她去吧。
再者说——
圣宗长老哪个不是手上血债累累。
硬生生地从他神魂上撕下一块‘血肉’，分明是大功一件。
沉渊之侧，魔煞之气忽然暴动。
发须皆白老者撕去了往日伪样貌，暴怒之声冲入云霄，“查！！！”
“给我查！”
“尧城乾灵寺——”
“是哪系弟子在负责，又有哪位长老从中参与。”
“尤其是那些莫名失踪的弟子。”
“都给我查！！！”
“舍去门下弟子一条性命要换我同归于尽？”
“很好！”
“他很好啊！！！”老者咬牙切齿，“查出来！”
“我要将他...”
“削成人彘，千刀万剐...杀他一千遍...也不够！！！”
“...”
乾灵寺。
姜歌同少府监的兵卒一起，将金佛中匿藏的无数尸骨一一埋葬。
李清柏和沉事欢站在姜歌身后，静默看着女孩动作。
即便少府监见多了尸山血海，妖魔屠城的精锐兵卒，在看到那一具具可怜蜷缩的纤细人骨时，依旧会觉得难以注目。甚至有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嗅着恶臭味道，当场便被搀扶着出去，要将肠子都呕出来。
姜歌一锹一锹的挖土。
“倒是个好苗子。”沉事欢叹息，“可惜——”
“怎么就跟了屠夜白。”
“大师姐你馋了？”李清柏轻笑。
沉事欢白了这女人一眼，这种心善人美，天资妖孽的苗子...谁不馋。
“罢了罢了。”
“反正九寺五监广纳天下英才。”
“书院能捡到她也算是书院的机缘。”
“总之她既然领了你的牌子，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好生待她。”沉事欢踮起脚，一副小孩装大人沉稳般模样，拍了拍李清柏肩膀。
李清柏眉角跳了跳，什么叫做...就是我的人了啊？
大师姐你要想我被屠夜白打死就直说。
“不过~”李清柏忽然轻笑，“她还未必会是书院的人呢。”
“啊？”沉事欢愣了一下。
“她叫姜歌。”
“手里有青莲剑，背着门青莲剑派的剑法。”
“江家四小姐江鲤就在她身边。”
“她是入书院还是回江家，还得看那位四小姐能不能撬得动屠夜白的墙角。”
沉事欢忽然轻笑出声，心情愉悦。
本来她还在为撬不动屠夜白墙角而不爽，现在忽然发觉撬不动的人又何止是自己，心情顿时愉快。
姜歌毁了护道高僧金身法相，这乾灵寺便再无存在的必要。
这里深居泗水山，又是聚灵之地，如不处置，势必会引来妖魔盘踞，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窟。
少府监搜刮了一圈。
沉事欢将火把递到姜歌手里。
乾灵寺的覆灭从姜歌开始，也应由姜歌完结。
一把大火熊熊烈烈地照亮了天际。
姜歌看着大火中的佛寺。
“在想什么？”沉事欢走到姜歌身边，带起一阵铃铛声。
姜歌有些好奇地低头，看到了女孩白嫩的足踝和足踝上的一串银铃。
“外面饥民遍地。”
“这佛寺却装得金碧辉煌，尽是民脂民膏...”姜歌右手搭在腰间剑上。
忽然一颗剑心通透明澈。
大丈夫当如是，一柄三尺青锋，荡尽天下妖魔。
“...”沉事欢没有作答。
她只是一副见了鬼般的样子，慢慢后撤两步，这才小声地问向李清柏，“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动不动就开始明悟？”
回想着姜歌抱着自己睡梦中作怪都还能得夫子执经释义的画面，李清柏学着沉事欢先前拍她肩膀的样子，拍了拍沉事欢肩膀。
“习惯就好。”
“...”
剑中闭锁世界。
姜歌看着面前笼槛中的了慧方丈。
这虎妖的确有几分道行，在剑中闭锁世界内，都能维系人身。
他全跏趺坐如禅定，只是神情灰暗。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虎妖将死之际，终于有了几分僧侣的样子。
“锢魂炼魄。”
“少侠倒是好手段。”
姜歌冷眸看他，不做解释，“说罢——”
“用那支引魂香，你想招来谁？什么修为？”
“是我兄弟白鹿。”了慧长叹一声，“他拜入了圣宗，教会了我等血炼之法。”
“上次见他时，便已是结丹巅峰修为。”
姜歌点头，右手捏出法诀。
灰霭雾气瞬间将笼槛吞没，筑基妖魔虎魄，当场炼化！
灰袍心魔恭恭敬敬地将三粒魂丸和一枚锐气十足的宝石残片呈上来。
姜歌随手捏散心魔，看着手里的虎魄残片。
【龙虎啸·无畏音。】
【世尊由具四无畏故，了知胜处，是以龙吟虎啸，转妙梵轮。】
【...】
姜歌低头沉思。
懂了。
狮子吼，但是虎啸山林版本。
不过...有这等秘技，和自己打的时候怎么没用上？
哦——
原来是被我一脚踩死了啊。
收起虎魄残片。
远方天光破晓，夜色渐白。
姜歌乘一匹白驹，在少府监军卒的敬畏与拱卫中，慢慢悠悠回到清源。
71 夜白姐姐...你好香啊【二三更4K】
清源镇从未来过如此多的兵卒。
遥望着少府监的队伍，一时之间清源镇人心惶惶。
不过在清源镇民看到队伍最中间骑着一匹白马打着呵欠好似昏昏欲睡的姜歌之后，顿时安下心来。
“是姜歌少侠...”
“姜歌少侠啊！！！”
隐约从人群当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本来都已经快要打瞌睡了的姜歌立马在马上坐直了身子。
沉事欢与李清柏同乘一骑。
她的身形娇小，少府监的马匹又各个膘肥体壮。
沉事欢骑在马上都踩不到马镫。
虽说也能骑，不过有人可以同乘的时候，她还是更喜欢偷懒。
沉事欢坐在李清柏怀里看起来比姜歌还要娇小些，女孩踝上铃儿叮当，她望着忽然坐直身子的姜歌，忍俊不禁，“她在这县里，还挺有声望。”
“那可不。”李清柏被沉事欢髻上簪花蹭得鼻子痒痒的，心道还是姜歌妹妹在怀里抱着软乎舒服点，“到如今清源还流传着她当街唰唰两剑砍杀了两只肥硕鼠妖的传说。”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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