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我本以为那丝丝缕缕妖魔的气息于浣花楼。”
“在我杀了浣花楼的那只毗舍尸鬼后，却发觉根本不是如此。”
“秦姐姐——”
“你说...巧还是不巧。”
“在我离开清源镇时，夜白姐姐突然告诉我，千叮咛万嘱咐——”
“应该如何从人烟中辨出画皮鬼的气息。”
“...”
那赤果的女孩慢慢站起，除了胸口峰峦远逊色于姜歌之外，竟然就连体型都与姜歌有八成相似。
姜歌好像忽然懂了。
自己身上这衣裙，这一针一线，本就是秦大家为她准备的。
“姐姐——”赤果女孩口中含糊声音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看着姜歌脸上绽出笑容，“想吃。”
“...”
姜歌抬剑。
她看向秦大家，“秦姐姐。”
“我只问您一件事。”
“我——”
“还是她！？”
87 姜歌...送她走吧！【一二更4K】
三尺青锋剑指那只画皮鬼的咽喉。
姜歌目光落在秦大家的眼睛。
与当初姜歌与秦大家初逢时一般无二的眼睛，湛湛有神的清眸，眼眸中藏着仿佛诉不尽的哀思。
她与那时一般无二。
姜歌也相信她...她与那时一般无二。
秦大家是个善良的人。
她不仅救下了姜歌，整个烟雨楼所有人都是她一个一个救下。
因此——
这只妖魔才绝对无法被原谅。
她利用了秦大家心中的善良和最深处的伤口。
秦大家不忍伤人，甘愿以身饲妖。
可是姜歌知道，这种方法绝对无法长久。
早晚有一天，秦大家会被这只妖魔啃食殆尽。
不...或许——
那也正是秦大家所期望的结局。
总是成为她人倚靠的人，偶尔也会希望有个肩膀可以依靠一下。
她一直承担了太多。
浣花楼，这只画皮鬼，正慢慢成为压垮秦大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她又真的是个很坚强的人。
她期望着...如果可以的话，有谁可以拉她一把。
她哀求姜歌离开。
却也在哀求，姜歌不要走。
姜歌听懂了。
所以，姜歌执剑站在秦大家面前。
“其实...”低垂下眼睛，秦大家长舒了一口气。
“很久之前。”
“我就已经做过了选择。”
她长长喟叹。
就像是身上曾背着千山，如今终于放下。
这孩子...果然很懂她。
“我去那白仙庙是为了求一件至宝。”
“那宝物名为建木。”
“青州知道建木就在白仙庙的人，仅剩我一人。”
“我曾奢望建木能带那个孩子回来。”
“所以它诞生了？”姜歌望着那只画皮鬼。
然而——
秦大家只是看着姜歌，“不...”
“在那之前，它就已经来到了烟雨楼。”
看着秦大家那种专注看着自己的眼神，姜歌的头脑中忽然迸发出灵光。
解释的通了。
一切好像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秦大家会说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做出过选择。
为什么圣宗弟子会出现在白仙庙。
为什么自己在穿越过来那么久之后，好像都还有那么恐怖的自愈能力，而秦大家...竟然对此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为什么...秦大家是从离开清源镇之后，身体才愈加憔悴。
一日不如一日。
全部——
全部都解释得通了。
噗通噗通噗通——
胸膛之下心脏激烈跳动，姜歌心神内视，仿佛能看到一青翠嫩芽，在那里深植，慢慢迸发出新的活力。
吕轻舟一直停留在庙口村就是为了找到那颗建木。
但是他万万不会想到，那颗建木竟然会以这种方式与他重逢，并且亲自将他枭首。
而秦大家回到尧城，回到烟雨楼之后。
因为没有带回那颗建木，所以只能以身饲魔。
甚至——
姜歌好像明悟了，秦大家之所以会放弃生的希望。说不定也只是因为在自己身上，她已经看到了新生，也因此再无遗憾。
“我想...”
“遇到姜歌妹妹。”
“便是上苍替我做出的选择。”
女人低低垂着螓首，她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手，声音坚决而又果断，“姜歌...送她走吧。”
“...”
狭窄房间内，姜歌拔剑。
“你...好吃...”画皮鬼对着姜歌咧开嘴巴，露出满口锋利尖牙。
她朝着姜歌扑来。
姜歌沉静无比。
对方披着秦大家妹妹一般无二的画皮，当着秦大家的面，她不会杀得太残忍。
但是——
她把秦大家伤得那么深，姜歌也不会让她太好过。
姜歌同样朝着画皮鬼撞去。
本来以为自己力大无穷的画皮鬼愕然发现...在她与面前‘姐姐’的碰撞中，竟然当场就被掀翻。姜歌顶着画皮鬼就将它硬生生地抵在了墙上，画皮鬼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嗤嗤烧灼声响。
秦大家的房间一侧就是烟雨楼的外墙。
那位道门前辈留下来的符竟然还在起作用。
姜歌忽然意识到——
那位道门前辈留下来的符不仅是一道护住烟雨楼的符阵，还是一个笼槛。
这只画皮鬼自投罗网，落入笼槛之中，便再也无法出去。
“好...疼...”
画皮鬼还想哭噎向秦大家求救。
手脚关节都被姜歌拧断。
姜歌一只手捂住画皮鬼的嘴巴，右手执剑狠狠捅入画皮鬼的心口，桃花剑意侵入画皮鬼体内，噗嗤噗嗤爆开。
既然这么喜欢这张画皮——
那便...仅留下这张画皮吧。
【开智画妖，筑基修为。】
【未残杀百姓，残杀修士三人。】
【诛杀画妖，功德小乘。】
【...】
寥若功德汇入心神。姜歌面前，那具画皮鬼身体软塌垂下，随后燃起烈火，在窗外洒落的阳光中化作飞灰。
姜歌身后，秦大家跪坐在地上，她肩膀忽然不住颤抖。
女人看着掌间鲜血双手掩面低低啜咽哭泣。
姜歌知道，她不是在哀伤画皮鬼的死去，而是在哀伤自己手染的鲜血。
姜歌慢慢叹息，在秦大家面前坐下。
她抱住秦大家的肩膀，秦大家伏在姜歌肩上，姜歌只觉得自己肩膀好像被女人眼泪一点一点浸湿。
“姜歌...”
“我手上染血了。”
姜歌没有多言，只是宽抚。
她故意摆出夸张架势。
生动形象地描绘了青竹在见到这几个打伤了琅花的红衣卫时那种忿忿的表情。以及她是怎么踢了又踢，踹了又踹，在见到其中一人身体抽搐时，又是怎么害怕地躲在了自己身后，抱着自己腰就不敢松手的。
秦大家脸上终于勉强牵出笑容。
“而且——”
“她们的确无可救药。”直至此时，姜歌方才随意剖开其中一人胸膛。
果然看到一块活着的蠕动血肉。
她当即以【止戈为武】将那块蠕动血肉封住，随即一刀将其彻底劈成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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