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咳咳，这个嘛，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要不咱们还是往前看……”
“那种事怎么都好啦，百目大人，标记的事情……”
“……啊这，咱们还是谈谈破案的事吧。”
吵吵嚷嚷中，一行人消失在道路尽头。
第239章:火眼金睛没有火眼
最后大家真的去了月池警官推荐的餐馆，据说是他和同事们每次破案后一起去吃一顿的地方，这习惯坚持了二十年，从矫健帅哥风吃成了沧桑硬汉风，足见饭店的味道与分量名不虚传。
吃完饭之后，月池父女先行离开，然后是磨磨蹭蹭不想走的道成寺晴被纸鹤对着脑袋一通啄撵了回去，只剩下夜城兄妹二人独自回家。
今天两人之间的气氛稍微有些沉闷，夜城怀疑橙是因为自己瞒着她的事情在生气，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到公寓楼下，橙才第一次开口。
“哥哥……”
“我在。”
夜城做好了被抱怨的准备，但橙却只是拉起了他的手掌。
“非常危险吧。”
“呃，什么?”
“这种事情，非常危险吧？”橙仰着头，认真地盯着夜城的脸：“不许再骗我——月池学姐都受了那么重的伤，晴她也差一点就被人伤到……这些事一定非常危险，哥哥你……受伤了吗？”
女孩拉着夜城的手掌，凑到眼前仔细地反复查看，试图发现上面的伤痕，一番找寻无果之后，少女的眼神开始向夜城的衣服中漂移。
“没有的事。”
夜城看着小猫一样嗅来嗅去的女孩，表情也逐渐从局促变得缓和下来，抬手在橙的脑袋上摸着，用轻松的语气道：“你哥我，超强。”
“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都挡不住你哥我火……呃，金睛。像今天这种事情只要我一眼下去就解决了，想伤到我还早了几万年啊~”
他故意装出得意忘形的样子想要把这出事情混过去，橙见他这么说，又确实没发现夜城身上有没有伤痕，便露出安心的笑容，松开手朝楼上跑去。
女孩太过好哄反而让夜城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橙这么乖巧的孩子，应该不会玩什么“回家再收拾你”之类的套路……吧。
“咳咳，那什么，橙你……没有生气？”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最后他还是决定主动向橙搭话，结果女孩却惊讶的转过头，诧异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因为哥哥你把这些事瞒着我吗？”
“其实我猜得到，哥哥也是在上个月才接触到这些事情吧？说是什么找到了新工作，其实就是在保护城市的安全吧？”
（其实也没这么伟大……）
看着对他过于信任的少女，夜城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良心在痛。
“至于不告诉我这些事，肯定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哥哥你就是这种性子。”
“啊，对了对了，我们百鬼院家之前也是经营神社的家族呢，难道神官，妖怪，幽灵什么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吗？哥哥哥哥！我能不能也和你一样啊！我小时候也想要当神社的巫女——对了，晴是不是就是巫女，我看到她有那么大一条蛇……”
上楼的过程中，橙兴奋地说个没完，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充满幻想的时候，没见过里世界到底是个什么倒霉样子的少女明显用妄想滤镜给它加上了一层幻想大冒险的童话色彩。
不过，有夜城在的话，只要在鸣海原里对她来说倒也差不太多。
夜城并不打算给橙建造一个城市大小的楚门世界，他有信心为妹妹隔断一切伤害，但那是他为自己设下的要求，对女孩而言，既然已经接触到了里世界，那么就有必要拥有属于她自己的，可以保护自身的力量——为橙找一个修行法决这件事不能等了。
思考着这些事情，在两人走到自己楼层的时候，女孩却忽然停在原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夜城说道：“啊还有还有——”
她微笑着说出了让夜城冷汗直冒的话语。
“既然哥哥是超能力者的话，那么带回来的白苓和小零……不会也是和哥哥一样的存在吧？”
在少女纯洁眼神的注视下，夜城汗流浃背。
“难道就像是魔法少女那样，她们是哥哥的魔法精灵？还是说像晴那样，是式神呢？难道说……是被收复的妖怪？嗯，我记得漫画里也有这样的故事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钥匙，夜城看着冲进房间，一手薅住正在嗯造零食的零依，一边向阳台上晒太阳的白苓扑过去，嘴里大喊着“我已经发现真相了！”的百鬼院橙，心里闪过两个字。
哦豁，完蛋。
鉴于刚刚才放出过“坦诚相见”的豪言壮语，夜城如今不得不面对悲惨的事实。
零依和白苓从今天之后获得了可以在桌子上一起吃饭的待遇——不过她们平时也是想在哪里吃就在哪里吃。也不需要在橙面前藏起变身——虽然据夜城观察，她们其实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原型。
总的来说，对两只猫而言，除了会更加自由一些，她们的生活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对夜城就是另一码事了，在被两只“变了”的妖怪娘压在身下之后，他第一次见到橙会露出那种“心态崩了”的表情——应该说，幸好来的不是白山君吗？
“哥哥身边……还真的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呢。”
用温柔的语气这样说着，橙用接近梦游的姿势飘进了自己的房间，虽然她并没有显得太过激动，但夜城总觉得背后萦绕着一股凉意。
他还什么都没做啊！
被这么对待岂不是很冤枉？！
不过橙也没有说什么把白苓她们赶出去之类的话，只是现在白苓或者零依想要钻进夜城屋子的时候，旁边就会伸出一只手，捏着猫咪的后脖子把她们掉个方向。
在莫名其妙的心虚之下，夜城在晚上主动请缨，使出浑身解数搞出了霓虹别处吃不到的正宗华国菜，总的来说效果不错，至少橙在吃完之后已经回归了平时的正常态度，两只猫也跟着吃了顿好的，舒舒服服地跑到一边晒起了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
晚餐过去，夜城收拾碗筷，橙则试图和白苓还有零依对话，想要问出夜城这段时间的事迹，她俩到是没什么保密意识，但一个记忆最深的大概是夜城家每天的饭饭.mp4，一个只擅长讲“你听说过，白山君平妖的故事吗”（就是第一次见面在妖怪天守和夜城扯的那一段），没有前情提要的少女听的晕晕乎乎，然后就被夜城以睡觉时间为由架去洗漱。
一切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变化，兄妹一番打闹之后找回了平时的相处方式，白苓和零依依旧一个窝在沙发上，一个窝在夜城门边，很快进入梦乡，悄悄用妖之眼看了一眼对面房间，确认橙和平时一样瞬间入睡之后夜城也略微放下心来，查看起这次的收获。
第240章:怎么又是你
他手里的是一颗眼球，在明盛兼言逃走时顺手摘下来的东西，在夜城用自己的诅咒吞下这颗眼球后，他发现了一些和猜想不同的新情报。
比如说，移植身体组织来掌控其他生物的“肉体人格”能力并不来自于明盛兼言自身，他只不过是借用了这个能力罢了，所以夜城也没能拿到这个能力——否则和无名祭炼术两相结合倒是能做到有情无情无物不融的地步。
而真正属于他的能力是……
一个夜城特别熟悉的名字。
魔说血海犀照经。
他深刻地怀疑这门功法在里世界的地位是不是类似于什么“霸王枪”“升龙拳”“断门刀”之类的地摊货——要不怎么随便找个黑帮老大，邪教继承人都能捡起来练上一两手呢？
放在抽卡游戏里顶天是个r卡，不能再高了。
我出门挖个眼睛都能遇见九个修炼过犀照经的修行者.jpg
不过明盛兼言掌握的法门比起荒川茂的要完整一些，除了培养灵体，从灵体那里借来诅咒，甚至于直接控制灵体的法术之外，他还修行着一门听起来更加深奥的法术。
魔说血海犀照经：运字门！
怪不得同样是修行一套法门，一个只能藏在老宅里吃人，还把自己弄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另一个就能搞出献祭全城飞升成神的大新闻——他之前得到的这玩意还是残本！
就算是只说第一部分，明盛兼言脑子里的法术也要比荒川茂学的更加完整，这也是他能够制造并掌控大量新生灵体的根本依仗，而第二部分的法术听上去就更加玄妙。
改变运势，避凶趋福，甚至于将他人原本的未来扭转，让他们在一连串巧合中主动走上施术者安排好的剧本……不需要有深厚的玄学修养，哪怕随便找个人听到这个说明都能感觉到这法术的价值。说的难听一点，如果没有其他限制，夜城当下手里所有的法门加在一起只怕也比不上这法术。
当然，要是真的没有限制，明盛兼言哪里需要这么下功夫和夜城斗智斗勇，最后还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运字门本身最大的限制就是，运势是无法凭空出现的。
当然了，根据法术里的说法，什么多积功德多行善事之类也可以缓慢地积累运势，对于一般人而言会让人平时的运气好上一点，但运字门的修行者就能通过法术来掌控运势的使用目的，把大量的运势集中到一处来达成本来不可能达成的目标——这大概就是最正统的用法。
然而，就像犀照经前半段记载的养鬼的法术一样，走这种正道的缺点就是……慢。
善行，功德这玩意可没有计数器，谁也拿不准自己怎么做才能大量获取运势，更何况这世界上好人那么多，这个破地方平时不还是一副妖邪横生的样子，由此可知只靠做好事来收获运势很不靠谱，这门法术的正常用法大概也就是让人在关键时刻燃烧自己的运势来爆种，是门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用的技法，这才算得上符合它强力效果的代价。
也正因为这样，就像犀照经的前半段培养出了一个食人黑道一样，后半段也促成了一个妄想成神的精神病人。
有没有快速积累运势的方法？有！虽然也不是特别快，但比起辛辛苦苦当好人那确实是快的没边。
这条路就是——强夺。
自己的运势太少怎么办？找别人拿啊！城市里这么多人，走来走去的这不都是运势血包吗？
不得不说，这套法门确实不愧于魔说的前缀——上面记载的所有法术都有两条道路，一边是艰难的正道，一边是速成的邪道，夜城怀疑是不是作者本来也无所谓正邪，甚至干脆就是鼓励后来的修行者不择手段的去提升自己……
当然犀照经也不能直接把一个无关者的运势当场抽空，要是有这种无代价速成法，这本法门的创造者岂不是早就天下无敌了，哪里还用得着特意写一本法术书出来教导别人？
但让目标的运气逐渐衰败下去，然后吸收这一部分的运势积累起来，为施法者所用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竟然恰好暗合了好运国王教会的教义：世间好运和厄运整体平衡，想要自己的命运光芒四射，就要有人黯淡入尘埃。
也难怪明盛兼言在获得这奇遇之后滋生出了成神的想法——运字门的力量乍看起来正好就如教义描述中“掌管命运分配”的好运国王一般。
不过就像荒川组为了培养出一个般若花费了三代人的时间，用这个办法吸收运势也要花上不小的功夫——想要积累到明盛兼言那种编织阴谋罗网，把所有人罩在里面操控的程度没个几十年，千百人的功夫根本做不到——而这显然不是他一个前·凡人就能做到的。
明盛兼言不过是这门法术的使用者，而在早他决定靠它来成为神明之前，这门法术已经运转了不知多少年，也不知从多少人身上吸取过运势了。
而它所运转的地方……正是井山公寓！
这样想来，公寓的建造者莫名的潦倒而死，后续住户的各种事故，并且逐渐成为了恶灵聚集的魔巢这些事情，只怕和这道一直运转，不停从井山公寓中所有人身上吸取运势的法术脱不了关系。
只是不知道这法术是从公寓建立时才启动，还是在更早的时候，月池学姐口中的大战之时就出现了。
这个被对策局视为危险源头的旋涡，实际上却是被刻意布下的，用来收割运势的养殖场？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法术的原主人……还活着吗？
任由明盛兼言把辛苦积攒下来的运势挥霍一空而不出手阻止，这样来看似乎可以认为施法者已经不知道死在那个角落了，但新年时花子酱的警告夜城还记在心里。月池警官也告诉自己明盛兼言最后被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小姑娘”带走了。
想起鬼车上花子肢解魔鬼的一幕，或许明盛兼言“肉体人格”的力量就来自花子，他就是花子说的“需要小心的存在”？
（差太远了……）
夜城不觉得需要花子特意来警告自己的存在会这么轻易被自己解决掉，花子在说谎的可能性也不大——那就是说，还真有一个家伙现在还藏在不知哪个角落？
这么一想夜城不由得开始头疼起来。
不是，我这不应该是新人地图吗？
这个堆怪程度简直就是粪游好吗！
还是那句话，让夜城把鸣海原炸成白地简单，让他从百万人口里挑出一个藏起来的幕后黑手就不太可能了——他连刻意躲着他的花子都不好找。何况，对方的本体是不是待在鸣海原里都两说。
与其在这种事上费神，倒不如抓紧时间练级，只要他能练回百眼魔君的实力，区区一个鸣海原里难道还能蹲着个孙猴子不成？
这样想着，夜城盘坐在床上，双手结印，意识沉入血海，探究邪门版光明真言中的种种奥妙。力士残说经继续锻造着夜城的肉身，令他的身体能够承受住更多的妖力流通。模拟斗技场中八尺大人的影像大规模屠杀着其余的傀儡，但它的技巧也被不同视角下的妖之眼记录，新一轮的进化正在酝酿。而他的背后，金光与黄雾如阴阳鱼一般旋转，试图彻底消除那一丝不和谐，找到完美的平衡。
不知为什么，今夜的修行特别地顺利，一些往日里有些艰难的关窍很快就被打通，沉浸在流畅修行中的夜城没有特别注意到这一点，而如果有大能从空中俯视鸣海原，他就能看到城市中犹如星空的点点光亮，虽然微弱，但那确实是……愿力。
第241章:鸣海原的前途,退妖师的重任,我们边吃边谈
阴晴馆中。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懂了吗？”
夜城双手蝴蝶似的上下翻腾，指间华光流转，一道法决打在空处，因为没有命中目标而如烟花般消散。
做完一遍之后，他热切地转回头看着坐在长凳上，脑袋一晃一晃的妹妹：“来，试一遍！”
“哥哥啊……”
“啥事？”
百鬼院橙虚着一双死鱼眼，对自家老哥，无奈道：“这里不是漫画，‘如此这般’是不能传达有效信息的……”
“啊这。”
夜城挠头道：“果然不行吗……”
“所以说你在期待什么啊，橙不是稀世的天才魔法少女真是对不起啊！”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同时叹了口气。
事情就像大家看到的这一幕，在百鬼院橙接触里世界之后，夜城自然就要让自己的妹妹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有自保——至少支撑到他在几秒内赶过来的能力，也就是迈入修行者的行列。
而之前一直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手上没有合适的法门，但在解决明盛兼言之后，夜城突然发现自己拿到了一门最适合橙的修行法！
魔说血海犀照经·运字门！
效果几乎万能，用来防身更是只要运势不被烧光，那就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绝对防护——明盛兼言能从夜城那一拳下逃生就是明证。
最妙的是，运势这东西是非常公平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同样是让人摔一跤，以普通人和夜城分别作为目标需要的运势天差地别。换一个角度来说，让夜城受些擦伤所积累的运势，足够橙用来阻挡连续好几辆泥头车冲撞——比例可能不太准确，但意思没差。
因此，只要让夜城作为代价的付出方，就算是拿捏住了这法术一个不大不小的bug。
夜城并不会因为吸收而变得倒霉，而橙也可以获得足够的保护。
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夜城他……不是很擅长教学。
他的几套法术要么来自上辈子的本能，要么来自生恰别人的眼睛，直接继承熟练度对他来说很方便，但这一套别人没法用啊！
像力士残说经这种圆净一步步修炼下来的法门还好说，他每一步的经验都能被夜城继承下来，但荒川茂，明盛兼言这种本身练的也一般的人，他们的经验就很难用在别人身上，到目前为止算得上他自己修炼出来的法术也就是祭炼法和血海之力的各种应用，偏偏这两套法术对橙来说又太过危险。
而橙在修炼一途上的天赋……不能说朴实无华，只能说是泛泛之辈，这也很正常，她要是真有什么修炼天赋，百鬼院家也不会彻底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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