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银白之海汹涌澎湃,却在蛭子神的脚下延伸出唯一一条安静的道路,她向夜城走来,如分开红海的先知,后者身边的蛛丝也配合着主人的意图,推着他向前移动,最终的目的地自然就是中央的网巢。
躯壳再次试图露出笑容,但僵硬的面孔无法完美达成她的意图,于是,两条手臂从后脑伸出,手指一左一右勾住脸颊,把唇角微微拉起,而其他的手臂则如莲花张开,做出欢迎拥抱的姿势。
虽然语言能力进一步下降了,但力量和本能都强化了许多。
简单来说,现在躯壳表现出的,完全就是野兽的习性,而如今的夜城表现出的实力完全不足以让她遵从,对这个让自己感‘兴’趣的猎物,她想要做什么几乎不需要猜测。
如果他真的被关进那个巢穴,大概在变成干尸之前都没办法出来了。
于是,为了在各种意义上保护自己,夜城挥动手臂,裁开束缚身体的蛛丝,凄厉的黑色裂纹像是枯树的枝丫,在银白的大地上生长,朝着蛭子神的位置延伸过去。
“aaaaaa”
躯壳发出尖锐的虫鸣,背后的千百手臂同时收拢,每根手指的缝隙都牵引着百根蛛丝,在空中舞动,像是纺织机前的女工,又像是挥舞指挥棒的音乐家,银白之海在她的操纵下从缝隙的两边合拢,无数丝线穿过裂缝,强行把它缝合起来,竟然暂时阻止了御神体的蔓延,而本体则踩着丝线,以超越人类视觉的神速消失在原地。
(直线。)
这家伙的能力超规格的强,同时脑子也耿直的一塌糊涂,夜城几乎不需要怎么思考就猜中了对方的攻击方式。
轰轰轰轰!!!!
蛭子神的身体出现在夜城身前,背后的手臂插入蛛丝,然后从里面抽出一柄柄长刀,刀刃上跳跃着威力十足的电蛇。
那是来自建御雷神的象征,无数次从雷之武神的尸体上夺来的兵刃,到此已然积累了千把之多,哪怕神明亲至也无法同时掌控这千倍的力量。
布都御魂·千支刀——
神明用一千只手臂握紧了一千把刀,以压倒性的力量挥舞着,这已经无法用剑戟的浪潮或者风暴来形容,那是密不透风,连空气都要被斩断的千刃之山。
而她对面的少年凛然地举起手臂,立掌如刀,竟似要正面撼动这座巍峨的刀山。
轰!
两人的身影碰撞在一起,名刀布都御魂此时变成了一次性的消耗品,一把把武器不断扭曲破碎,刀刃崩飞四散,如同飘落的樱花。
秒速大概八百来米。
当当当当当——
夜城在刀锋中游走,仰仗着更胜一筹的经验暂时压制了蛭子神,从正面将攻击一次次粉碎,并且逐步向她的躯壳逼近。
终于,在两人的距离足够近之后,他猛然发力,左肩在袭来的刀刃下荡起一丝血花,但他同时也彻底冲进了躯壳的内圈,这个距离是大部分手臂的盲区,却是夜城的最佳攻击距离,少年右手并起剑指,点向躯壳的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大量蛛丝扬起,在蛭子神的前方构建起仓促的护盾,这自然无法阻挡他的攻击,然而就在双方接触的瞬间,蛛网上忽然浮现了金铁的光泽,弹指间覆盖上闪亮的金属,化作了一面密不透风的钢铁重盾。
(这次是金山大明神吗。)
御神体洞穿了盾牌,但那后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试探的攻击落空,夜城立即后撤,与此同时,蛭子神的身体却从他的影子中浮了出来,她的身体变得像是一片扁平的阴影,只有右眼的位置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夜城感到了一股异样的寒冷,接着,在左眼的位置也爆发出了明亮而炽热的射线。
不等他做出反应,在躯壳左右眼睛的中间同样发出光彩,之前的狂风再度吹起,吹动大地的飓风扰乱了夜城的架势。
三贵子的力量同时爆发,夜城虽然及时举起了右手,但仍旧被狂风骇浪的攻势淹没了身影。
“能挣扎到这一步还真是厉害啊,就算那帮子真货被剥夺了力量丢到这里,表现的也不会比这个更好了,哪怕大国主那傻瓜也……嗯,不,应该还是比不上的吧……”
看着下方的战况,观战的一寸尊命喃喃自语,而到了这一步,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不管夜城之前给自己添了多少麻烦,现在总算是结束了,这家伙再怎么难缠终究也只是肉体凡胎,在这种攻击下哪怕不至于濒死,想来也不会再有反抗的力气了。接下来,水蛭子有了新的目标,应该会安分好久,自己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把梦境修好,之后的事就轻松多……
“咳咳咳咳咳!!!”
正计划着收尾工作的一寸尊命,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在日光,暗影和风暴的大漩涡中,一条黑色的长河汹涌而出,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破了三重力量的封锁。
湍急的黑泥之潮撕破——不,是直接盖过了三贵子的力量,像是爆发的潮信将它们逆推过去,哪怕水蛭子立即调动了尽可能多的蛛丝也仅仅是勉强减慢了御神体的攻势,不得不暂避锋芒。
“这是……怎么回事?!”
神明目瞪口呆的看着爆发的黑泥,他当然知道夜城的右手有这个效果,不过一次只能招来微量的御神体——否则他自己就会先一步被同化了。而眼下的御神体,简直多到就像是打破了水族馆的玻璃墙,这家伙到底干了……
等等。
神~!群()*明?/≥忽≯巴∮然想到≯~了&*ⅸ″一)悟&种∩+*可√∝能△岭?。/妻%
“那家伙,难道主动打破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黑泥的中央,在那里,少年——大概是夜城——正缓缓收回拳头。
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站在黑泥中的人影有小半个身体已经遍布了裂痕,就像被打碎又用胶水粘起来的瓷器,脱落的皮肤之下完被黑色的御神体所填充,尤其是右臂几乎彻底失去形状,变成彻底的黑色御神体,仿佛把一道夜空按在了肩膀上。
“没错啊。”
少年晃了晃脑袋,这个动作又让他的身体剥落了一些:“不过没关系,水蛭子好像已经用ps把它修好了。”
他所做的事情很简单——之前说过,没有金光遁术辅助,山寨版一瞬千击缩水了不少,但如果不追求对受力方向极致的掌控,而只追求单纯的破坏力,现在的他纯靠着体术技巧也能勉强搞出类似的东西。
并非以水蛭子,而是以眼前的空间为目标,也就不需要考虑留手,卸力,承受极限之类的玩意,只需要把所有顾忌抛在脑后的,极致的精准的快速。
在一次攻击残留的御神体之上叠加第二击,第三击……直到蛭子神用蛛丝缝合世界的速度达到极限,那之后的事就简单了。
在物理学中,振动会造成波峰和波谷,如果能保证峰与峰,谷与谷相互重叠,就会让振动的幅度大幅上升,据说在海洋中极度危险又无法预测的“疯狗浪”就是由此而来,而夜城瞄准一点的重叠攻击也产生了类似的效果,御神体掀起的浪潮直接压倒了蛭子神的攻击。
“总之效果不错。”
夜城活动着破碎的手臂:“要是再来一次,说不定都不需要打败这家伙,直接就能在梦境边上开个出去的口子……”
“你疯了吗!”神明第一次失态地喊叫道:“光是打开了一条缝就变成这样,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再来一次的代价!会死的你这白痴!”
虽然这一击威力惊人,但副作用也同样无法忽视——或许是御神体的同化,或许是躯体超负荷运动的反噬,又或许是一瞬间张开的裂缝带来的时间同步,当然,更可能是三者的共同作用,夜城的小半个身子都彻底被御神体同化成黑泥,而且这些裂痕还在朝暂时完好的部位延伸,火粉似的灰烬从裂缝中飘洒到空气里,营造出风化似的样貌。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他的半边身体被包围在升腾的黑色火焰当中。
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一寸尊命不紧张——以蛭子神表现出的,对夜城的在乎程度,如果让他在神明眼前被同化成一滩烂泥,指不定真的能让夜城实现叫醒蛭子神起床的目的。
当然,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点小小的副作用,像是楔子暴走,霓虹陆沉什么的,总之都是必要的牺牲……
个鬼。
要不是担心他现在凑过去会被夜城直接来上一拳,一寸尊命甚至想要主动帮他尽快稳定伤势。
“没关系。”
对自己的模样,夜城倒像是不甚在意,他好奇地弯了弯手臂,看着如阴影一样虚化的胳膊,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还挺帅的,毕竟boos都变身了,主角也总得同样有个新模式之类的吧。”
“我觉得你需要治疗……身体和脑子都是。”神明试探道:“要不您先和蛭子神停战,我可以帮你稳定一下,我发誓,这次不要任何条件。”
“不需要。”夜城耸肩道:“这个程度刚刚好。”
“什么程度刚好……”
一寸尊命话音未落,便见夜城再次接近水蛭子,后者挥舞起神明的器官,花样繁多的元素与物质再次具现在她周围,第一代的神明所代表的乃是天地之间的自然概念,诸多力量混杂在一起,演化出宛如包罗万象的混沌色,但转瞬间,这混沌天地就被一道凄厉的黑色刻痕从中央撕裂。
夜城挥动手臂,比刚才扩大了数倍的裂痕再次烙印在空中,这次张开的纹路就像一颗枝繁叶茂的巨树,沿途吞没周边的万物,把水蛭子砸了出去。
第650章:兄妹打架,和箱庭 下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同样的话语被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已经与前次迥然不同。
“该死!”神明顾不上可能会被波及,顶着战斗的余波来到了风暴边缘,用dos攻击般的频率发送着骚扰信息。
他不担心夜城会击败蛭子神——就像无论怎样恐怖凄惨的噩梦,醒来后都会云烟飘散,无论夜城击败躯壳多少次,作为梦境主人的水蛭子也不会因此伤到哪怕一根头发。接下来的战斗只会越来越困难——比如从刚才开始,天照就已经无力插手世界中央的风暴,而夜城也终将步上她的后尘。
结局已然注定,神明只需要在观众席上,就能安全地欣赏夜城为自己表演从不甘,挣扎,直到失败的经典戏剧。
但问题是……他的目的不是这个啊!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好不容易把人逼到了悬崖上,结果还不等他提条件,对面就摆了个立定跳远的姿势,于是自己不得不再反过来劝说对面不要那么极端。
“难道你打算用自杀来破解问题吗!”
回答他的,是自远处横扫过来的剑势,一寸尊命及时扑倒在地上才逃过了被顺手抹除的命运,他脸色煞白地站起身,感到头顶一阵清凉,抬头看时,只见头顶的建筑已经在这一击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抱歉,手滑了——”
某人轻飘飘的道歉声传了过来,然后再次投入激烈的战斗中。
黑色的树状裂痕从夜城的手腕延伸开来,他单手掌控着分叉的漆黑纹路,如同握住一把异形宝剑,上面枝杈横生,转眼间便长成了参天的巨树,又在颤抖中化成一条汹涌的凌空长河,狂躁的黑色纹路如蛟龙般翻腾,却被少年紧紧把握在手中。最终,它仿佛变成了一杆顶天的大笔,夜城握着笔的一端,在银白的画纸上肆意挥洒,把世界涂抹成漆黑。
实际上,夜城并不能直接对御神体下令,他所做的只是通过施加外力来引导御神体蔓延的方向,本质上和挥舞打开的橡胶水管区别不大,更严格一点的话,应该是挥舞喷射硫酸溶液的高压水枪吧。
虽不能说低级,但也属实算不上什么精妙绝伦的技术——当然,这乃是相对而言,比起对面砂纸一样粗糙的技巧,夜城在半年间锻炼出的经验也足可以算是登堂入室了。
按常理来讲,在梦境世界的战斗中,蛭子神的御神体完克一切花里花哨的声光效果,但无论对第一形态的尸山还是现在的尸体蜘蛛,夜城都无法和它们正面硬拼,那是因为二者的输出效率实在相差太远,而她释放的蛛丝又对同化有微弱的抗性,不等夜城的攻击产生效果就会被淹没在对面毫无章法但绝对量大管饱的权能齐射之下。
(简单来说,就是百鬼院橙流·烈车拳的豪华升级版。)
这种纯粹以量压人的战法逃不穿夜某人的眼睛,而在如何对付这类敌人的问题上,他恰好也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
‘用更大的量压回去不就得了?一只眼睛不够就上一百只,一百只不够就上一千只,直到足够照死丫为止’——某不具名的同类型替身使者。
当然,现在没有那么多眼睛给他丢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在付出了小半个身体破损的代价之后,局面终于变得明朗了起来。
扩大了让御神体通过的口径之后,夜城的破坏力终于再次超过了蛭子神的修补速度,虽然在绝对值上处于劣势位,但靠着更胜一筹的技巧,足以让他反过来压制对手。
滋!!
煌煌大日的光芒无限收束,化作能够融化岩石,洞穿山体的投枪,它在空中旋转,把周围的数个蛛巢蒸发,随即在蛭子神视线的控制下锁定了目标。
躯壳的视线微微一顿,橙黄色的晶体光矛悄悄偏移了微小的角度,最终选择了不那么致命的肺部,然后投出。
光之枪灼烧着观测者的视网膜,在眼球上烙印下无法消退的光斑,呼啸着跨过咫尺的空间,然后被一只黑色的手掌握住。
漆黑的液体宛如夜色,沿着光矛与手掌的贴合处蔓延,像黑洞一样贪婪地吞噬着光芒,日光之枪在持续的削弱中变得暗淡,最终被被对方用单纯的力量扭曲折断,化作无法聚拢的光粒,而那只手的主人没有停顿,而是趁机大步向前。
“aaaaa”
躯壳高举百千臂膀,篡夺自后辈的力量倾泻而出。
火焰,影刃,风暴,海啸……堪称无尽的微缩事项被召唤具现,化作拦在二者之间的屏障,其中每一个都足以一瞬间把碳基生命歼灭无数次,却仍旧无法真正阻挡对手的脚步。
火焰熄灭,阴影退却,风暴止息,海水染黑,一道道天堑接连洞穿,二者之间的距离被缩短到几乎可以忽视的级别。
为此,夜城同样付出了代价,在御神体和权能的碰撞中,他身上的裂纹快速扩张,越过身体中央,向着布满全身的趋势发展。
他挥动拳头,迈步向前,崩坏的皮肤碎屑从背后喷发,就像鲸鱼呼出的废气,随着梦境里躯体崩坏的程度逐渐加大,控制御神体的流向越来越困难,大量的黑泥沿着他走过的道路落下,另一些则被吹起,撕裂沿途的空间,仿佛在身后张开了一只漆黑的单翼。
“——差不多也该安静一点了吧。”
隔着各种毁灭元素交织的墙壁,夜城轻声道。
“aaa?”
躯壳歪了歪头,有些畏缩地看着他的脸,但很快就再次陷入了偏执,她露出参差的犬齿,发出幼兽威吓的咆哮,身边的元素也再一次蠢蠢欲动。
刚才说过,夜城如今的“量”并不能彻底压制躯壳,毕竟他还需要保持身体的完整,要是把这具身体玩崩,他可没有像蛭子神那样给自己搓一个新外壳的权限。
一旦他像现在这样靠近,躯壳就会摆出一副不管不顾和自己拼了的架势,而如果离远一些,和能够用蛛丝缝补尸块的躯壳比恢复能力显然不是个靠谱的办法。
“先——”
在他犹豫停顿的一秒中,神明的骚扰又一次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他的声音立即就被掩埋在战斗的爆裂声中——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无论夜城还是蛭子神都没有时间去听这些废话。
他思索着破局的方式,同时一丝不苟地移动,出拳,压缩着躯壳躲闪的空间,而就在他的攻击又一次撕开屏障,并且吹飞了对方的数条手臂之后,夜城终于捕捉到了一处不协调的地方。
(是那个啊……)
夜城眯起眼睛,眼中神色变幻,在他开口之前,交织的元素就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夜城却没有躲避。在他的手中,流出的御神体仿佛舞动的黑之长绫,卷走了绝大多数正面的攻击,余下的攻击路径变得稀疏,而少年便从这间隙中穿过。
两个身影终于彻底贴合,这个距离之下,双方都失去了躲避的空间,同样,无论哪一方也无法承受住敌人的全力,胜负只在一念之间,而哪怕失败者也仍旧有着可以将局势扭转为双输的底力。
!!!!
对撞的御神体和多重复合权能掀起了狂潮,势均力敌的两股力量在相互冲突中冲天而起,把上空的云层蒸发出巨大的空洞,周围的蛛丝和建筑也被扩散的余波吹飞,直到掀起的乱流平静下来,空地中只余下两个相互支撑的身影。
“咳咳……”
夜城咳嗽了一下,发现自己吐出的不是血或者唾液,声音有些走调,不过还能说话已经是奇迹了。
水蛭子的身体——并非缝合的怪诞蜘蛛,而是真正只属于女孩的身体,被他抓在手中,在连番的战斗(或者她主动的改造)之后,残留下来的,属于自身的血肉已经少得可怜,五官,脏器,都不复存在,躯干也只剩下了上半身,如果把夜城现在的身体比作粘合的破碎花瓶,那她的身体就只有一个破烂的底座。
但是,即便如此,在她的身体上仍旧有一处,惟有一处,还保持着原本的样子。
那是一条手臂,瘦弱,纤细,无法攻击也无力守护,在刚才的战斗中留下了各种伤痕,保留着它对如今的躯壳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一定要说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在手腕上,有着一条粗糙的花环。
干枯的萱草拧成的框架,点缀着早已枯萎的花瓣,毫无艺术感的作品。
哪怕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斗,花环仍旧保持着大致的形状——这并非因它有强大的魔力,而是从开始到现在,它都被无比珍重地保护在最安全的位置,化作如山的尸堆时是这样,化作怪诞的蜘蛛时是这样,甚至到最后,在生死一线的交锋时也是这样。
亦正因如此,躯壳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暴露出本不应该存在的破绽,被斩断了与其他组织的联系,再无还手之力。
“…………”
躯壳张开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失去了声带,她就只能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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