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是诅咒吗……竟然能对吾生效，何等恶毒的力量。）
她再次运转镇压邪灵的权能，想要将诅咒逼出，但就在她的力量和诅咒接触的瞬间，却忽然被某种力量所抵消，而花子的诅咒则趁虚而入，她的一条手臂瞬间染上了污秽的黑色，散发出腥臭腐败的气味。
“嘿嘿，这可是便宜老妈的权能，虽然只能用很少一部分……但也感觉很酸爽吧？”
“感谢你为了打败那帮小家伙特意变了招式，还是和我差不多的权能，不然花子的力量还没那么容易混进来呢。”
浊紫色的泥浆从她的伤口里挤出来，凝聚成一个手掌大小的脑袋，它长着花子的脸，脖子以下则连接着一根根业力构成的触须，像八爪鱼一样在天使的身上游走，将她以一种羞耻的姿势捆绑起来：“我说了要让你坐三叉木马，你觉得我是在说大话吗？”
随着她的话语，相互纠缠的触手变成了三个手臂粗的钻头，在天使惊吓的表情里缓缓逼近。
“……怎么了？你刚才管大哥哥为什来伪神去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再不求饶的话就麻烦了哦？”
怨灵狞笑的面孔逐渐逼近，天使纠结着扭过头，脸颊带着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愤怒染上的红晕，艰难地开口道：
“——狮子啊，抓住他们！把恶魔的子嗣带到我面前！”
“吼！”
两只健壮的白狮用后腿坐在云上，听到主人的命令后，它们齐声咆哮，将自身分裂成无数普通大小的母狮子，踩着云彩向科考船冲了过去。
“你这家伙！”
花子把业力凝聚成一道，强行塞进天使的嘴里，呛得她咳嗽起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亚列尔的命令已经下达，她只好抛下天使，转而去追逐狮子，然而她刚要抽身离开，天使长却主动举起手，反手抓住了花子的业力，任由诅咒进一步陷入手臂仍死死抓着不放。
“休想……过去。”
“可恶啊！”
混乱的战场上，怨灵懊恼的喊叫声久久回荡。
（竟然出了个这么明显的bug，实在是丢脸，感谢听雨的订正，上一章已经修改过了）
第955章：一 步 三 算 百 目 诚（4k）
“喔！”
趴在窗边的塞壬眼睛里冒着星星，把脸挤在玻璃上，努力想要看清窗外的景色：“大猫咪！”
“给我滚回去待着！”
老人猛打船舵，让科考船的尾巴朝相反的方向漂移。
“喵吼？！”
一只白色狮子从男人背后发动了偷袭，它的前爪只差一寸就能勾住甲板的边缘，却在突然的变动下扑了个空，哀嚎一声跌进海里。
“玻璃上有倒影！白痴！”
高声嘲讽着野兽的洋相，他用粗糙的手掌触摸着船舵，感觉有一股阔别已久的活力正在身体中复苏，就算要把船开到世界尽头去也不会累。
成功甩掉一只狮子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因为更多的野兽仍旧虎视眈眈。
白云构成的狮子们在奔跑，硕大的爪子踩着海面，寂静且迅捷地聚拢过来。它们围绕在科考船四周，逐渐收拢队形，驱赶着猎物进入最后的包围圈——就像它们的在非洲草原上做的一样。
对罗比来说，现在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摆在眼前。
好消息是，这些狮子似乎无法使用超自然的神力，做不到正面拦停专为破冰而打造的海上机械，只能通过走位寻找死角扑上甲板，这种堪比高速公路碰瓷的做法成功率并不高，尤其在操纵船只的人是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的时候。
而坏消息在于，以科考船现在的速度甩不掉它们。
“要是能再快一点……可恶！”
他恼怒地用力拍打船舵，懊恼着自己刚才为什么没先把尸体丢下去再说。
如果有可以献祭的灵魂，我早就把这些野兽甩的毛都看不到了！
现在离开控制台，狮子就会爬上船，但不这样做也迟早会被越来越多的狮子堵住去路。
（该死，要是能献祭我的灵魂就好了。）
男人狠狠地想着，不过也仅限于想想而已，毕竟他已经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恶魔，一个灵魂当然不能卖出去两份。
“罪人！”
这时，一只领头的母狮张开嘴，口吐人言：“马上停下船！不要继续堕落下去了！”
“——你还有获救的机会！把那个魔物交给我们！”
狮子的吼声穿透海浪：“只要向主证明自己受到了恶魔的欺骗，那份契约就是无效的——我们发誓一定会从恶魔手里拯救你的灵魂，”
“吼！！”
趁着谈判暂时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另外一只狮子偷偷靠近科考船的死角，强健的后爪用力推动身体，一个纵跳来到了科考船上空。它像只抱住树枝的猫一样伸长爪子，灵巧地抱上了船上的吊杆。
“嗯？”
老罗比猛然拉动牵引机的开关，让起重杆快速地左右摆动，但狮子用尖爪把自己牢牢钉在上面，它拱起身子，露出嘴里的尖牙，准备顺着吊杆跳上甲板。
“成功了！亚列尔大人——”
嘭！！！
“我忘了说，船的上一任主人在上面做过手脚，所以那玩意不太结实。”
看着断裂的起重杆和被砸进海里的狮子，船长耸了耸肩，一推操纵杆，让科考船扬长而去。
回答他的是落汤大猫恼怒的咆哮。
男人和狮子的猎群斗智斗勇，途经之处，周围的海面不断长出扭曲的黑色石碑，无数双浮肿青白的手臂在下面挣扎，想要把石碑掀翻。天空上，白色的有翼之狮被一条紫色的怪蛇缠绕，两只可怖的怪物缠斗着，张大了嘴去撕咬对方的血肉。而在更上层的位置，金色的光芒在厚重如铁的云层上投下拉长的影子，隐约是百手的巨人和头戴王冠的大蛇相互厮杀。
“——！！”
忽然，一种无可言表的恐怖席卷了他的理智，他连忙垂下头，不敢继续窥探上天的景象。
而当他的视线落回海面上时，老人看到了一艘船。
那是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澳洲巡逻船，它安静地漂浮在海面，甲板上已然空无一人，只有喷溅的到处都是的血迹和遍地蠕动的蛆虫说明着不久前发生的事。
这些人本就是死不足惜的渣滓，不过他们的出现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再向前一点就要到迷锁的边缘了。
只要离开暴风雨的范围就能开启导航，到时候就能……
想到这里，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撇了眼后方紧追不舍的狮子，驾驶着科考船越过巡逻舰笔直向前——
咣！
突然间，船头传来巨大的碰撞声响，整艘船骤停在原地。强大的惯性把老人甩了出去，狼狈地打了几个滚，从控制台上摔落，跪倒在甲板上。
“怎么——”
顶着满头满脸的鲜血，老人诧异抬起头。
他话没能讲完。
狮子们一瞬间就追上了失控的科考船，白色的身影疾如闪电，只一个恍惚，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就咬上了老人的咽喉。
然而，它们又在下一刻瞬间恍然发现自己正悬浮在一片平坦的海水上方。科考船，塞壬和老人就在它们的鼻子下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如此！那艘船上也发生过屠杀啊！”
珊德拉的旧日之影中，人鱼大公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再加上船上还有薇尔和罗比先生本人，再没有比这更方便的‘偶像’了，只要用相似率，不需要满足条件也能像其他人那样把他们拉下来！”
“对不起哦，我之前还觉得小梅露是笨蛋来着。”
她抱着女巫，在对方的脸上蹭来蹭去。
“不，我要改正自己的看法，小梅露是天才！竟然可以临时想到这么聪明的办法！我对你刮目相看了——这次之后就来当我的女巫怎么样？虽然我不是庇护主，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对象哦！”
“咳咳……您可真是……那个，慧眼如炬啊，呵呵呵呵……”
银毛女巫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旁的空气，干笑着应付魔神的热情。
“伪神先生！”
亚列尔狼狈躲避着逼近的触手，扬声高喊：“您为什么要让你的使者阻拦我抓住那条塞壬？难道您也要背叛……”
“如果我改了主意，你闭上眼的时候就死了。”
一颗眼睛从黄雾中浮现：
“天使小姐，你要清楚一件事，我不信仰你们的神，恐怕你们对我也没多少信赖。而且我从来就没有同意过你杀死一只无辜人鱼的提议——我们之间的唯一的共同点只有想要阻止那条蠢鱼发癫而已。”
“您就是这样阻止她的？”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夜城反问道。
天使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您在拿我开玩笑吧？”
她烦躁地挥着手里的焰形剑：“现在心脏和塞壬都被那个魔鬼拿在手里了！我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除了薇尔过去的心脏，现在她本人也被卷进了旧日之影，这样一来，从外界强行破坏仪式的唯一手段也不再有效。薇尔佩儿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哪怕放弃抵抗，任由天使把她虐杀几百遍，等仪式完成的瞬间二者的立场也会瞬间倒转。
“嗯，也就是说，她已经保证了薇尔的安全，不需要再搞大审判了——这不是达成了我们的目的吗？”
“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吧？！”
亚列尔喊道：“而且审判根本没有临时取消的机制——通往地狱的门根本就没有要关闭的样子！我们只能强行打断她……”
“我从一开始就想说了，这个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的样子。”
孤零零的眼睛眨了眨，用无辜的声音说道。
“请您认真一点！”
天使看起来很想先往自己的队友眼睛上来一剑：“我们现在必须做点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急。”夜城的眼睛转了个圈：“现在的发展不是很顺利吗？”
“或许是我的眼睛没有您那么多，我实在看不出这有什么可顺利的。”天使长气极反笑：“您看不到吗？恶魔得到了塞壬，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要纠正一下。”
夜城道：“她只是进入了旧日之影，又不是被薇尔佩儿抓住了。”
“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了。”
天使拧着眉毛，用探究的表情看着夜城，但想从一颗眼睛上看出情绪显然是件不那么容易的事。
“你没有进过那里面，所以不清楚里面的布局，不过用想的也能知道吧。它能够阻挡我就是靠着每一个过去的切片和其他的‘过去’之间都是绝对独立的，否则我们完全可以顺着它们的连接一次性破坏所有旧日之影。”
“的确如此……这有什么意义吗？”
亚列尔似懂非懂地问道。
“听我说完——旧日之影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我们没有操控时间的能力。但是，重点是——薇尔佩儿也没有。她能出现在每个旧日之影里是依靠了薇尔的身份，而薇尔能存在在每一个旧日之影里，是因为每个契约都需要她心脏的参与。”
之前说过，他在旧日绿洲号上看到的那只巨型塞壬处在一种“不连续”的状态，换句话说——她并不是“能够在旧日之影里穿梭”而是“同时存在于每一个过去的片段里”。
这也是她既能在珊德拉的记忆里和梅露斯对话，同时又能跟夜城在现实中闲聊的原因。
证据就是，歌德的旧日之影里的塞壬已经被他顺手消灭，而薇尔佩儿的本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所以，只要不处在确定的某个旧日之影里，薇尔佩儿也没办法主动把薇尔拿在手里。”
“原来如此！”
天使兴奋地握紧拳头：“那个人身上有和恶魔的契约，他没有权力拒绝恶魔的命令。如果是我亲自出手的话一下就能杀了他，所以薇尔佩儿一定会用命令让他强行回归，这样我们就输定了。”
“所以，您故意让您的使者阻挡我，第一可以让恶魔以为我们之间有矛盾，令她放松警惕。第二让我只能用弱小的使徒去追捕堕落者，不会直接威胁到那艘船，这样她就不会分心去控制契约者回归。然后您就能找到机会，通过那个不受恶魔控制的女巫用仪式把契约者扯进旧日之影！”
这是只有负责主持仪式的梅露斯才能做到的事，如果她之前选择终止仪式，导致被薇尔佩儿彻底操控，夜城也就失去了对仪式的影响能力，从而错失唯一一个救下塞壬和老罗比的机会。
“竟然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么远，明明只是个伪神……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这个词了！不要把那个东西捅过来！！！”
片刻后，气喘吁吁地推开花子的天使长继续分析道：
“薇尔佩儿没有时间的权能，所以也没办法通过契约继续命令他！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罗比是完全自由的！”
明白了之前的冲突只是演戏，又见识了对方的手段，亚列尔对夜城的态度好转了不少，主动询问道：
“那么，您准备什么时候指示他从里面破坏掉仪式？”
“嗯？——我什么时候说我可以控制他了？”
“诶？”
两人对视一眼，感觉自己可能又误解了什么。
“该不会……您什么都没做，就把他放进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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